某学园都市的自动售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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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婚后爱！！WARNING在（1）里，祝您阅读愉快！如果可以的话给个评论更好了！！不愉快的话请点叉！先谢谢您了TUT）

*一方通行是留精弃粗是私设，看起来就从小没人管的样子。由于本篇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中道崩殂，妹妹只制造了5k个，所以留在学都的妹妹编号会有变化，随机数roll了一个（你等等）

*这篇里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没有开始过，所以一方通行并没有真正杀过妹妹，但是在意识到妹妹是“人”并且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打败”而是“杀掉”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差点掉进什么深渊了，所以对美琴怨念不比原本剧情下的低。加上美琴是啥都有他是啥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不爽值只能是upupup——这是我的思路！而且现在是力争每篇侧重点都不要太一致，不然大家也会看腻，所以这篇大概是从“家”和“亲密关系”的方向突破他！

*另外，对于这个状态下的两个人来说，长时间相处看到的和曾经的既定印象是有出入的XD是变态还是别扭少年，是加害者还是善良到蠢，现在是双方都在迷惑中XDD

——

“父亲”和“母亲”是一方通行十六年的生命中还不曾真正使用过的词语。

早慧的少年有着很小的年纪的清晰记忆，虽然即便如此，那个时候他也已经进入了学园都市，但是——如果一个孩子哭着笑着喊着“爸爸妈妈”，怎样的人才会忍心把他遗弃？

“父亲”和“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自己？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完全不记得，只记得养护设施里的孩子们会哭着“妈妈”醒来，而这个时候清晰地有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被抛弃感的男孩只是平静地坐在一旁，翻看着对他的年龄来说难度有些过高的书籍。

与生俱来的对世界的理解力让他能够快速消化各种知识，唯独没有任何关于“家”的概念；而他的梦里没有出现过那样面容模糊的“父亲”和“母亲”。

从第十九学区到第十三学区，从感恩园到精英教育再到长青柏，并不幸运的「留精弃粗」随着养护设施的变更和搬迁在学园都市里流浪。过程中也有过外界的或是学园都市内就职的夫妇来到设施想要领养一个孩子回家，但过分懂事的、记忆过于清晰的那一个往往从一开始就被剔除出了考虑范围。

正式进行能力开发的前一晚，那个养护设施的孩子们被聚集在一间教室里，老师怜悯地说着鼓励的话。

“成为能力者后，就能真正地融入这座城市了，到那个时候学园都市就是你们的家。”

“家”啊。

期待？憧憬？激动？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有没有这些感情他已经记不清了，总归那个时候还有着很正常的名字的、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的孩子还没有以漠然和嘲讽的态度对待一切人和事的习惯。

然后……

然后头发从黑色变成灰色最后变成白色、眼睛从黑色变成褐色最后变成红色的，用或许并不正确、但曾经确实奏效的自我约束把自己变成一个与世界隔离的怪物的少年最终坐在陌生的夫妇面前，在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样的令人焦躁的“家庭氛围”中说着自己都感觉陌生的称呼，几乎能跟「树形图设计者」媲美的大脑罕见地在卡滞。

“一方通行君是吧，喜欢吃什么？”面前的女人关切或者说客气地把他放到了女儿之前。

喜欢吃肉……不如说有吃肉的习惯，但是并没有多么挑剔。菜单上的套餐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有肉的都可以。

明明是很顺畅的思路，作为“第一位”也总是在各种场合被放到最先考虑，但一方通行莫名地感觉思维变得混乱了。还没想好用什么语气回答，身边的“妻子”已经抢着说道：“只要有肉就行！这家伙不很挑的啦，妈妈不用管他，啊哈哈哈哈……”

“‘这家伙’啊……夫妇间的称呼还真是僵硬呢，是吧，旅挂君？”

“哈哈哈，或许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之间流行的称呼方式吗？跟我们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环着自己手臂的纤细手指收紧了，因为跟这种“家庭氛围”格格不入而沉默着的少年开了口。

“啊，是我的原因。”

对面的夫妇微笑着停下来，和蔼地看着他，好像在等他说话。

……根据社会的习惯他确实应该称呼他们为“父亲”和“母亲”没错，但说到底这对对孩子充满爱意的夫妇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的耐心和客气也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是他们女儿的丈夫。

这样想着，一方通行反而自在了一点，思维也变得流畅了。

“因为是被这座城市收容的「留精弃粗」，养护机构起的姓名不论好不好听都完全没有意义吧，后来就都以「一方通行」为代号了。音节太多了，御……美琴她认为还是‘这家伙’更方便一点。”

那双手稍微松了松，一方通行听见他法律上的妻子欢快地笑着：“是、是这样呢，另外这家伙有时候很气人啦，所以……所以在问你啊，到底要吃什么？”

一方通行随手指向了翻开的菜单上的烤鱼套餐。

“那我也吃这个。爸爸妈妈呢？”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选择一样的套餐吧？临时决定今天就是‘家庭共同活动日’吧，哈哈哈！另外，虽然不能喝酒庆祝家庭的新成员，但这个时候应该说‘欢迎你加入这个家庭’了——”坐在一方通行对面的、应当说是他岳父的男人明显是故意作怪地板起了脸，“——以后也请多多照顾我们家美琴，可不许欺负她。”

“真是的，怎么突然变得严肃了？”而岳母笑着看了过来，“我们家的家庭氛围还是很宽松的，别被吓到了。——对了，刚刚在那边的水果店看见了鲜椰汁，小美琴陪妈妈去买一杯吧？爸爸，女婿，要帮你们带什么？”

看起来是要说什么不想被他听见的话、或是有什么不能当着那家伙问他的问题啊。

显然也看出了父母的意图的少女瞪大了眼睛：“诶？椰汁的话这个餐厅也有吧，妈妈没必要——”

“如果有绿茶的话请帮我带一瓶。”

“无糖黑咖啡，谢谢。”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让我跑腿之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这家伙！”

目送被母亲拖走的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后，一方通行带着点好笑的表情看向了冲自己微笑着的男人。

“有什么事要问我吗？呃……父亲大人？”

御坂先生像曾经他见过的很多人一样在仔细地打量他，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隐隐约约地，少年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地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确实是在审视、掂量，但更多地像是想要把什么交给他一样。

这位父亲最终把目光落回他的脸上，客套地开始了话题：“我家美琴，给你添麻烦了吧？”

意料之中的问题。不过……添麻烦啊。

确实，他遇到过的最大的麻烦都是那家伙制造的吧？

一方通行刻薄地想着，或远或近的记忆在大脑中迅速划过。

“如果仅仅止于‘最强’，你的生活只会一成不变……完成这个计划，就能实现向level6的进化。”

“第一次实验的日期还没有确定。事实上是「超电磁炮」在进行干扰……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出于自主意愿还是背后有某些势力的支持，总归计划开始的时间还要等待另行通知。”

“如果是问御坂在实验之后的去向的话——实验以对应个体停止活动为终止，意即御坂是一次性的，使用完毕后会被回收。御坂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问我为什么会在这……自己想想你都答应了些什么计划啊，混蛋！”

“十分抱歉，其中的情况十分复杂，总之……计划终止了。”

曾经给自己定下的规则失效了，名为“情绪”的裂缝开始出现，虽然浓重的负面情绪和多数人眼里的「一方通行」倒是很相配，但对于他本人来说依然危险异常。

“又来耍老子了啊。什么绝对能力进化计划，结果连一个第三位都搞不定。老子替你们把她解决掉好了？酬金记得预备高一点。”

——就像是被不爽的情绪控制着脱口而出这句话后，那些慌了手脚的混蛋就提出了“结婚”的昏招。

所谓的“结婚后就有妻子照顾生活了”是一眼就能看破的托词，他们只是不想损失「超电磁炮」这个优秀的研究素材，想用这座城市里所有人的目光困住自己的手脚。

但是，一眼看出实际目的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呢？是为了证明即便维持现状，自己的生活也能有所改变？还是……那个在他的法则上敲出裂缝的混蛋理所应当承受从中倾泻出的恼怒和憎恶？

是“愤怒”和“憎恶”没错吧，毕竟是配合那种计划的家伙，烂得跟自己没什么区别。

但是，那个时候，纯粹表演性质的“亲吻”的时候，心跳的节奏为什么变得不正常了？

level5第一位的大脑中的思维以光速运转，从外表看只是稍微地茫然了一秒钟，随后少年答道：“是啊，确实麻烦。不过，就是因为遇到这样的‘麻烦’才会有趣吧。”

“意外深刻的回答啊。”御坂先生笑起来，但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说起了琐碎的小事，“美琴她啊，从小就很活泼。在亲近的人面前或许会有些吵闹，不过情绪情绪外露也有外露的好处，像是你们的婚姻……这孩子在瞒着我们担心着什么，紧张到都要冒汗了，做父母的当然看得出来。打定了主意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上她像我这个父亲，所以……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有一种难以形容但令人不快的情绪堵在嗓子里，一方通行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于是只是沉默地听着。

“口味像她妈妈，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很小的时候喜欢的东西长大后还是会很喜欢，或许看起来会有些幼稚吧？”

窗外可以看到路口的红灯，以及路对面不知道为什么满脸通红的少女和笑得促狭的御坂太太。

御坂先生从妻女身上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说了这么多，实际上都只是一个父亲多余的唠叨罢了。这孩子从小离开我们在学园都市生活，说起对她的了解，或许你都在我们之上。”

“看得出来你是个内敛的孩子，又比她年长两岁，那么现在是男人之间的托付了——”

“——还请你多多包容她。如果有什么会困扰她的事，也请你替我们保护她。拜托了。”

高大的父亲向着桌子对面的少年微微欠身，而一瞬间少年明白了自己心里不快的根源。

是转瞬而过的莫名的嫉妒，由于惯性被他转化成了恼怒。

被关心着、被挂念着、被爱着、被理所应当地视为骄傲和生命的延续，那个家伙真是幸运得让人牙酸。然而就算这样，她还交出DNA，促成了那个差一点把他彻底拉进地狱的计划。

偏偏做出这种事之后，还剩一口气就死掉的时候她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她们不是人偶”……

真是好啊，连他这样的怪物都觉得她真是善良，真是干净……真是让人想要毁掉。

当然了，名义上是他的妻子的家伙不会被放进一方通行大人的“敌人”名单里，但至少没必要让她继续享受那种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一样的傻瓜生活吧？

一方通行扯了下嘴角，真诚地答道：“当然了，父亲大人。”

新鲜椰汁、瓶装绿茶和罐装咖啡被带回餐桌时，美琴脸部过于丰富的血液还没完全消退，而在对上一方通行的目光后，血液迅速又冲上了头部。

在父母两个会心的笑容中，少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别那样看着我啊，你这家伙！”

还带着水汽的冰凉的咖啡罐被用力墩在桌上，美琴目不斜视地坐下，在察觉到两人短袖之外裸露的手肘相接的一瞬间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地跳起来，向旁边挪动了十公分。

虽然不想显得这么神经过敏，但是……都怪妈妈，说的那都是什么话啊？！

“昨夜过得怎么样”什么的……

并且在她面红耳赤地跳起来后，美铃女士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严肃地教育起来：“那孩子未免太瘦了一点，看起来多少有点不太健康，小美琴喜欢当然也没办法了，但是夫妻生活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生活部分喔。第一次还可以原谅，如果那孩子一直表现很差劲的话，要督促他加强营养和锻炼——”

窘迫万分的少女慌不择口地选择了最坏的回答：“那家伙只、只是瘦而已，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都很正常的！”

……自己在说什么啊？

于是回过神来之后就没法再直视那个混蛋了。

但对于妈妈来说，这似乎是令人满意的答案。因此现在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岔开了话题：“说起来，关于之后的生活，女婿有什么打算吗？”

“因为还是学生，所以不管怎样还是先从学校毕业吧。总之能够相互……”稍微停顿了一下，少年好像认真又好像生疏地说出了那个词，“……陪伴，已经很好了。因为是level5，账户里的钱倒是足够生活……不如说现在开始没有任何收入都能生活到老死。”

听起来倒是很正常的回答，这家伙也不是完全不能跟正常人交流啊。

父亲的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那么暂且可以认为是过关了？

美琴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

“好，那么之后我家美琴就请你多费心了。不过我们这个年纪做外公外婆果然还是太早了，小美琴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所以你们一定要做好措施哦。”

在听到貌似合情合理、然而具体到两个人的关系上实际上并不合时宜的叮嘱以及所谓的“丈夫”回答的“知道了”后，美琴感觉听到了自己从头顶开始裂开的“咔嘣”的响声。

完蛋了啊……不要提醒这个混蛋还可以做那种事吧？！！

不管怎样，这一场家庭成员的会面最终还算是成功。

在父母的注视下，美琴硬着头皮一次次把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喂到一方通行嘴边，而后者很配合地吃了下去。由于“安静内敛”的“女婿”知识储备丰富到可怕，理解能力也超乎寻常，父亲提到那些生意的内容时他也能搭上话，因此到把御坂夫妇送进登机口的时候，从表情上来看，他们已经给了一方通行“尚可”的评价。

这就够了。

登上回程电车的一瞬间，美琴松开一方通行的手臂，用力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第二十三学区的风景快速从车窗外远去，午后的车厢里清凉而安静，美琴不知不觉靠着窗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是第七学区熟悉的街道了。

晚饭是在快餐店解决的，跟午饭时的亲密大相径庭，两个人像是濒临分手的情侣一样各自吃着自己面前的套餐，餐盘见底的时候才互相说了两句话——

“我吃好了。现在回去吗？”

“走吧。”

离那栋公寓还有一段距离，美琴稍微落后一步，看着前面从坐上电车起就开始散发着低气压的少年，忍不住回忆起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

还是说，答应她的应付父母的事已经做完了，于是他准备换一种相处方式了？

不过这样的话果然更要加紧找他正经商量一下之后的相处模式。家庭开支分配一定要商量一下，房间里的区域划分也需要讨论……

谈话内容刚刚在心里列到一半，前面的一方通行忽然停住脚步。

而美琴歪着头绕过他向前看的时候，他快速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疑惑的神情很快变成了了然。

——因为接近完全放学时间而开始变得空旷的街道上，前方几米远的位置站着一个双手提满了食品袋、穿着常盘台夏季制服的少女，茶色的短发下是跟美琴一模一样的面容。

“哈，真巧。”一方通行嘲讽地笑起来，“今天还真是御坂家的家庭聚会啊。”